摘要
唐枝的人生乐趣就是数数钱,养养花,逗逗小妾,气气男人。
既然有人作死,欺到她头上来,那可别怪她手下不留情。
精彩尝鲜
打理过家务,唐枝躺在廊下的贵妃椅上,翻看家中的账簿。这时,秋翎面带惊慌地小跑过来,双膝一弯,跪在地上:“夫人,奴婢恳请夫人准许奴婢回家两日。”
唐枝合上账簿,坐起身来:“你说什么?”
秋翎的眼眶微红,抬起脸恳求地道:“奴婢的哥哥被人打断了腿,奴婢想回家照顾他几日,请夫人准许。”
说着,磕了个头。
唐枝沉默了一会儿,才对她挥了挥手:“你去吧。”
秋翎是唐家的家生子,从六岁就跟在唐枝身边,向来本分老实。于情于理,唐枝都没法驳了她。秋翎哽咽着,磕了个头,起身匆匆地走了。唐枝躺回贵妃椅上,院子里的梧桐树上知了叫个不停,聒噪得心中厌烦。
秋翎请假,在昨晚的梦中出现过,连说辞都一模一样。
晌午时分,程远之派人来传话:“中午跟孙大爷喝酒,不回来了。”
第二桩发生在梦里的事也成真了。唐枝摇着团扇,不动声色地翻看着账簿。直到中午,厨房里送来午饭。满桌红艳艳的颜色,一道火红的麻辣虾子摆在桌子中央,散发着诱人的呛香。唐枝眯了眯眼,面上浮现一丝冷厉。
“夫人,琼姨娘院里的如月来了。”吃过午饭,唐枝正要小憩,忽然听到外头的秋云说道。
秋云是唐枝房里的另一个大丫头,与秋翎不同,是两年前从外头买来的。
门帘被打开,一个圆脸盘的丫鬟走进来,身着银白色的裙子,福了福身:“夫人,我们姨娘新学会了一样糕点,想请您过去尝一尝。”
唐枝没有拒绝:“好。”
唐枝想看一看,梦中的场景到底会不会成真?
琼姨娘在花园里摆了茶点,远远见到唐枝走来,连忙站起身迎上前:“夫人。”
“嗯。”唐枝淡淡地应了一声,不经意地打量着她的眼睛,漫不经心地问道:“做了什么好吃的,特意叫我来?”
琼姨娘生着一张妩媚的面孔,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婉转灵动。亲热地搀住唐枝的手臂,仿佛贴心的小丫鬟,指着桌上的糕点道:“听说池子里的荷花也能做成糕点,妾就试了一试。刚刚做了一小碟,味道不错,便请夫人尝一尝。”
平日里的琼姨娘可不是这样,见到唐枝便仿佛老鼠见了猫似的,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程远之总以为唐枝背地里欺侮她,没少给唐枝脸色看。
今日突然变得伶俐贴心,倒叫唐枝有些来兴:“那我便尝尝看。”
石桌不远处便是荷花池,碧绿的荷叶上托着一朵朵粉白的荷花,被夏风吹得摇摇荡荡,说不出的惬意。然而唐枝心中却警惕起来,梦里头便是葬在这一片荷花池子里。
琼姨娘与如月交换了一个眼色,殷切地道:“夫人晌午吃的什么饭菜?若是腻味,妾让如月沏一壶好茶来,降降火气。”
“那感情好,我们夫人嗜辣,中午厨房里又上了一桌子辣味。尤其那盘子麻辣虾子,红通通的颜色我都不敢看。”秋云笑着说道。
琼姨娘顿时说道:“夫人真是的,这样热的天儿,怎能吃如此上火的食物呢?厨房里的人真该教训教训了。如月,快去沏一壶菊花茶来。”
唐枝瞥了秋云一眼:“厨房里的人是该教训教训了。”
秋云心中一跳,随即定了定神,摊开手帕包了一块荷花糕递到唐枝面前:“这糕点闻着极香呢,夫人尝一块?”
唐枝不动,不说尝也不说不尝。
“咯咯,夫人莫不是怕妾撒谎,拿不好吃的东西糊弄夫人?”琼姨娘心知肚明,面上却笑得毫无城府。学着秋云的样子,用手帕包了一块荷花糕,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妾不敢作弄夫人,这荷花糕真是我尝着极好才敢拿出来的。”
唐枝抬起头,只见秋云隐隐激动的眼神,忽然轻轻一笑:“别光说着好。我瞧着池子里头的荷花开得也好,不如摘几朵来,一边吃着荷花糕,一边赏荷花如何?”
琼姨娘微微一怔,随即装作高兴地样子:“不愧是夫人,就是比我们这些人有学问。如月,还不快去摘两朵荷花来?”
“秋云也去。”
两个丫鬟一前一后往荷花池子边上去了。琼姨娘拈着兰花指,点着两人的背影道:“夫人就是会调教人,秋云可比我家如月可人多了。”
唐枝趁她没回过头,从碟子里取了两块荷花糕,飞快塞进袖子里:“可人?再可人有什么用?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就算得了大爷的喜欢,也不过是个妾罢了。”
琼姨娘面色微变,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指捏紧衣衫,竟有些微微颤抖。
“味道不错,你有心了。”
琼姨娘低头一看,碟子里果然少了两块,不禁疑道:“夫人何时吃的,妾竟然没瞧见?”
若是没吃,自然不能走。若是吃了,就更不能走了。琼姨娘使出水磨工夫,缠着唐枝留下来。唐枝经此试探,更加确信荷花糕里有所不妥。耐着性子与她缠磨一会儿,忽然胳膊杵在桌上,扶着额头道:“坐了这一会儿,竟然困了。”
困了就对了!琼姨娘大喜,连忙站起来扶她道:“都是妾的不是,搅了夫人的午睡。池边荷花开得正好,咱们到池边走一走,被风吹着醒醒神?”
“好。”
唐枝让琼姨娘扶着,往荷花池子边上走去。琼姨娘微微抬眼,只见唐枝眼眸微合,脚下步伐虚浮,不胜困顿的模样,忍不住窃喜。引着唐枝在池子边上走着,口中关切地道:“这池子边上有些滑,咱们慢慢走,省得跌跤。”
唐枝半合眼眸,大半个身子都倚在琼姨娘身上。琼姨娘心下暗喜,左右一望,只见四下无人,慢慢松开对唐枝的扶持。
“夫人?夫人?”琼姨娘轻轻地唤道,只见唐枝仿佛困极,随时都会倒下一般,眼中露出一抹刻毒的笑,双手一伸,就要把唐枝推进池子里头!
就在这时,唐枝猛地睁开眼,长腿一抬,蹬在她的腰上!
“啊!”琼姨娘尖叫一声,淬不及防地跌进池子里,冰凉腥涩的池水灌入口中,连连喝了好几大口。琼姨娘自从有记忆以来,从来没尝过这样难喝的味道,一面尖叫,一面掐着脖子呕吐起来。扑腾之下,离池边越来越远,才想起来呼救:“救命!救命啊!”
唐枝拢着袖口站在池边,望着浮沉的纤弱身影,淡淡地微笑:“你喊啊,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眼眸晶亮,哪里还有一丝困顿?
琼姨娘顿时明白过来,唐枝是装的,她的计策失败了!带刺的花茎从脸上割过,传来阵阵刺痛,倘若失去这张脸,还有什么被程远之宠爱的资本?琼姨娘又惊又怕,伸长双手慌张地喊道:“夫人救我!”
“救你?你自己爬上来吧!”唐枝红唇轻张,声音犹如金珠落入瓷盘中。甩袖转身,轻飘飘地抛下一句:“再让我知道你心怀不轨——”
秋云脱掉鞋子,盘腿坐在床上,手指捏紧丝帕,不时往窗子外头望去。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如月的眼中闪过不屑,嘴上却安慰道:“你紧张什么?你崴了脚,还是快快休息吧。等晚上爷回来,有你小蹄子消受的。”
说着,掩着嘴轻笑起来。谁知秋云如见了鬼似的,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后面。如月好奇回过头,一看之下,顿时软了腿脚:“夫,夫人!”
唐枝面含轻笑:“说呀,继续说下去。”
如月“噗通”一声跪下,脸色煞白:“夫人,如月不是那个意思!如月是说,是说秋云没有照顾好夫人,等晚上爷回来定要教训她!”
秋云也傻傻地从床上走下来,跪在如月后面:“夫,夫人。”
崴了脚的人还能走路吗?如月恨不得掐死她,强撑起笑容道:“既然夫人回来了,奴婢便不在这里碍夫人的眼,奴婢这便回去伺候琼姨娘。”
唐枝没有拦她,等她走后,缓缓站在秋云面前:“你可知错?”
秋云满脸懵懂:“夫人,奴婢错在何处?”
唐枝眯了眯眼,俯身拨下她耳垂上的玛瑙耳坠,托在手心里掂了掂。秋云心中一突,仍然心存侥幸,强笑道:“这是,这是奴婢的哥哥,不,干哥哥送给奴婢的。”
两年前唐枝买下秋云的时候,秋云就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而凭着她的月例,还买不起如此精致的饰物。唐枝把耳坠丢在地上,高声道:“来人!”
很快进来两个健硕的妇人,分别是陈妈妈和徐妈妈:“夫人有何吩咐?”
唐枝冷冷地瞥了秋云一眼:“把她拉出去,打二十板子!”
一时间,院子里满是秋云的鬼哭狼叫。
唐枝命人搬了椅子坐在廊下,右手托颊,轻合眼眸。众人噤若寒蝉,缩起肩头,大气不敢出。很快二十板子打完,秋云早就没了声气儿,臀部和大腿上渗出斑斑血迹,被陈妈妈和徐妈妈犹如拖破布似的拖回屋里。
“找人伢来,把这个背主的东西领走。”唐枝缓缓坐起身,目光扫过众人,半是命令半是解释,“都散了吧。”
被主人家打得半死后赶出去的奴婢,还能有什么好前景?一时间院子里寂静得针落可闻,等到唐枝进屋后,众人纷纷散去,一个侍弄花草的下人小声道:“夫人好狠的心肠。”
“你糊涂了,夫人赏罚分明,是秋云咎由自取。”旁边负责扫洒的人捅了捅他。
侍弄花草的人反驳道:“秋云是夫人身边的人,夫人居然一点情面也不看,不是狠心是什么?”
“就因为她是夫人身边的人,没打死她已经算好的了!”
越亲近的人,伤人越深。因为无从防备,命脉都被对方掌握在手中。唐枝回屋坐下,从袖子里掏出用手帕包起来的两块荷花糕。长相一模一样,闻起来味道也几乎差不多。但是其中有一块,是放了蒙汗药的。
程远之出门,满桌辣菜,味蕾辨不出荷花糕中的异味,贴身丫鬟一个不在,一个崴脚,昏昏沉沉地走到荷花池边——死也是白死!
唐枝的背后冒出冷汗,若非昨晚梦中预见,她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倒了一杯冷水,狠狠灌入口中,低头沉思片刻,转身走进书房。
“叫阿诚来见我!”
过了不多时,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厮跑进来,皮肤黝黑,牙齿亮白,笑吟吟地道:“夫人叫我何事?”
唐枝把一只信封递过去:“去玉桥县,把这封信交到老爷手里。就说——”
片刻后,阿诚听罢,愕然地问:“夫人,这样合适吗?”
唐枝挥手:“再合适不过。快去快回!”
傍晚时分,程远之披着霭霭暮色,怒气冲冲地来到唐枝面前,指着唐枝质问道:“你为何把琼儿推到水里?”
一股熏人的酒气顺着晚风吹到面前,唐枝皱起眉头,瞥见程远之华丽的衣衫上沾着许多胭脂印,嘴角弯起淡淡的讥嘲:“她跟你说我推她了?”
程远之顿了顿,随后怒道:“当然是你,难道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唐枝缓缓摇着绘有仕女游园图案的团扇,慢悠悠地道:“她没说是我推的,你做什么赖我?”
程远之走上台阶,与唐枝站在同样的高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才找回一丝底气:“她落了水,你为何不捞她?”
唐枝瞥他一眼:“那池子里的水不过腰深,她自己爬上来就是了,何必要人捞?”
“到你的腰,却到琼儿的脖子了!”程远之怒气冲天地道。
唐枝“扑哧”一笑,眸光流转,用团扇掩住嘴道:“她长得矮也怪别人吗?”
这却是冤枉。不是琼姨娘长得矮,而是唐枝长得太高。遍寻整个京城里头,也找不出几个这样高挑的个头。程远之在男子中也算得上身材修长,可是站在唐枝面前,也才将将高出一个额头而已。又羞又怒地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唐枝目光一转,却不理他,朝院子外头道:“进来!”
不知何时,墙外露出来一角白衫,听到唐枝的话,匆匆缩回去。片刻后,琼姨娘怯怯地从门外走进来,走到台阶下,柔弱地屈身道:“妾见过夫人。”
唐枝微挑眉头:“是你跟大爷说,我把你推下水的?”
“没,没有。是妾不小心掉下去的。”琼姨娘连忙摇头。
唐枝瞥向程远之:“你听到了?”
“你如此凶恶,琼儿哪敢说实话?”程远之大步走下台阶,把琼姨娘揽进怀里:“琼儿莫怕,有为夫在,她不敢对你怎样。”
琼姨娘连忙摇头:“没有,夫人没有推我,都是妾自己不小心,脚滑跌进去的。”
唐枝轻摇团扇,冷眼旁观。琼姨娘说出来才好,让程远之猜一猜,他心爱的小妾拿撒了蒙汗药的荷花糕招待主母,是何居心?
“都是我没有说清楚,害得爷误会了夫人,妾给夫人赔罪,请夫人原谅。”琼姨娘屈膝福身,眼泪汪汪地道。
从荷花池里爬出来后,琼姨娘仔细思量,碟子里少去的两块荷花糕应该是被唐枝收起来了。便让如月在门口拦住程远之,先发动人。琼姨娘相信,就算唐枝抛出两块荷花糕,程远之也不会怀疑自己。相反,程远之只会怀疑唐枝陷害自己。
因为程远之太讨厌唐枝了。
“琼儿,你不必讨好这个虚伪的妒妇。你越是小意奉承,她越要踩你的脸!”程远之讥讽地看向唐枝,“昨日你好心劝我到她房里睡,今日她就推你下水,如此心胸狭窄,简直令人发指!”
说罢,搂着琼姨娘的肩膀,扬长而去。
唐枝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院子外头,唇边露出一抹讥讽。良久,缓缓轻吐:“多谢。”
多谢你把这匹种马牵走,不来恶心我。
嫁给程远之这种风流自大的男人,是唐枝毕生的耻辱。但这耻辱是可以抹去的,就像沾附在肌肤上的尘污,只消来一场大雨,便消失无踪。
次日一早。
吃过早饭后,唐枝接过秋翎递过来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嘴净手,对外面抬了抬下巴:“叫她们进来。”
一行貌美娇艳的年轻女子鱼贯而入,规规矩矩地站成两列,齐齐福身:“给夫人请安。”
左边两个,右边三个,唐枝扫了一眼,拧起眉头:“怎么少了一个?”
唐枝有个怪癖,那就是不能看见不整齐的东西。故而不论何时,程远之的小妾永远是双数。稍加打量,便知是少了谁:“琼姨娘呢?”
屋里一时间寂静得针落可闻。唐枝舀着杯盖刮磨杯壁,发出瓷器相碰的清脆声音。轻吹一口,淡淡的茶香便飘散在空气里。昨晚程远之搂着琼姨娘回房,依照琼姨娘的性子,迟到的原因实在是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
但是唐枝还是低估了他们的贱格。
“昨晚琼儿陪我一夜,才起得迟了。”程远之搂着琼姨娘的肩膀,踏上台阶。
进了屋门,琼姨娘从程远之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往前走了两步,跪在众妾中间:“妾给夫人请安。”
站在两边的小妾们纷纷咬牙,暗恨不已,琼姨娘仿佛察觉不到,抬起头来眼泪朦胧地看着唐枝:“妾不是故意迟到,请夫人原谅妾这一回罢。”
唐枝面上也露出微微的惊讶:“琼姨娘这是怎么了?被狗咬了吗?秋翎,快去拿化瘀膏来!”
琼姨娘脸色微变,眼中闪过恼恨,垂头瑟缩地扯着衣裳。果然,只见程远之面色一变,恼怒地站起来:“唐枝,你骂谁是狗?”
唐枝惊讶地道:“大爷这是怎么说的?琼姨娘被狗咬了,难道还不兴追问?”
其他人心中快意不已,自从三个月前琼姨娘进门,大爷便很少宠幸她们,夫人这耳光打得响亮!
这时,琼姨娘眼珠一转,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程远之的身边揉着他的胸口道:“大爷别生气,夫人想必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不懂得的缘故,并不是有意激怒大爷。”
“哦,是了。”程远之面露古怪,嘲弄一笑,揽过琼姨娘的腰,眼中尽是得意:“可不是谁都能得到大爷的宠爱的。”说着,用力在琼姨娘的腮边亲了一口。
屋里一时寂静,其他人纷纷低下头,不敢看唐枝的脸色。
唐枝微微抿着唇,修长的手指搭在膝盖上,指肚在衣料上摩挲良久,才缓缓点头:“是啊,并不是谁都愿意被狗咬的。”
如此直白的话,可谓是过分了。然而程远之丝毫不恼,只觉得唐枝恼羞成怒,心里头竟然得意不已:“琼儿待会去账上支一百两银子,今日加倍补给你。”
仰头大笑,迈步离开。
唐枝凝眉端坐,面沉如水。
“夫人,就任由这个小蹄子作吗?”几人气得要命,恨不得扑过去掐死琼姨娘。
唐枝眸光微敛,忽然道:“回来!”
几人眼前一亮,以为唐枝要处置琼姨娘,面上纷纷露出得色。琼姨娘也吓了一跳,眼珠微转,慢吞吞地走回来:“夫人唤住妾,不知有何吩咐?”
昨日下午唐枝打了秋云,听说过几日还要卖掉,难道也要打自己吗?琼姨娘却不相信,别人都说唐枝如何厉害,把程家上下打理得滴水不漏,但是把不住男人的心有什么用?程远之日日宠爱自己,唐枝敢对她私自动刑?
却听唐枝连下两道命令:
“从今日起,大爷从账中支钱,不受任何辖制。”
“从今日起,各位姨娘从账中支钱,一律不用向我汇报。”
什么?连同琼姨娘在内,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夫人疯了吧?
别人不敢妄动,琼姨娘却无所畏。仗着程远之的宠爱,当即到账上支了一百两银子,置办了几身好衣裳。晚上趴在程远之耳边道:“大爷,夫人此是何意?该不会又要——”
“她敢?”程远之摸着琼姨娘的长发,挑起眉毛:“算她聪明!再铁公鸡似的把着家里银钱不让花,爷非休了她不可!琼儿别怕,明儿你再到账上支五十两,买些好东西补补身子,补好了才能伺候爷舒服。”
琼姨娘娇笑一声,两人又滚到一块去。
琼姨娘取了一次,其他人冷眼旁观。琼姨娘取了两次,其他人继续冷眼旁观。琼姨娘取三次、四次、五次,其他人便坐不住了。
唐枝在打什么算盘?众人猜不出来,见唐枝根本不管,便也放开胆子,纷纷到账上支银子。五两,十两,慢慢地越来越多。
秋翎看着这一切,满心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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