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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着神秘色彩的铺首衔环,它的图像来源是

除了实用性,铺首衔环的功能还表现在装饰方面,汉代提倡以孝治天下,兴厚葬。文景之时,力扭骄奢之风,并禁止以金属器皿随葬,这一节用的举措一直到东汉时期才见成效。东汉时期,随葬品主要是各种陶制容器,如陶壶、蹲、壶、幢、舫、匝等器物和各种专为随葬而作的陶制明器及少许漆器、铜器。将铺首衔环的样式镶嵌、贴塑或模印在这些器物的左右对称或三等距离布局之上,起到用来装饰美化器物的作用。

1.峱山工业园出土的铜鎏金铺首衔环

图1图2

年10月,山东省青州市博物馆在配合邵庄镇峱山工业园中的中辰高压铁塔工地用地前期考古调查钻探工作中,发现有墓葬暴露,墓葬为汉代一单椁单棺石椁墓,墓内出土铺首衔环4套(图1)。皆出于墓室南壁旁,原嵌入长方形木质漆器上,漆器腐朽后,留在灰痕中。形制相同,大小一致,但是因为机械扰乱等原因铜环仅剩2个。铺首与环皆为青铜质。铺首(图2),横宽3.2、通高2.5、衔环径1.6、内径1.2厘米。表面通体鎏金,为一戴山字形冠兽头形制,双目突出,双耳直立角尖外撇;冠位于两耳之间,造型整体匀称,威猛富贾。铺首下侧有一弯鼻,内卷。铺首背面未鎏金,中央有一青铜楔子,便于嵌入木质漆器壁中。衔环置于铺首下侧的内卷弯鼻内。这4件铺首衔环,尺寸太小,并不能作为提携之用,已经不具备实用功能,更多的是古人为了装饰漆器,增加美观的效果。

2.马家冢子东汉墓出土的釉陶壶图(图3、图4)

图3图4

青州市博物馆藏有38件马家冢子东汉墓出土的釉陶壶,其肩或腹部多模印有铺首衔环。釉陶壶的器胎皆为泥质红陶,通体施釉,釉有墨绿、浅绿、黄绿之别。模印的铺首衔环,都采用了平面造型贴塑的方式,造型简单,只有铺首兽面的外轮廓,忽略了铺首兽面的细致刻画,已完全没有了实用功能。精巧的铺首与器物型制相得益彰,体现了东汉釉陶壶的造型特点,有着特别的装饰效果。

3.何关张家河出土汉代陶壶(图5)

图5

陶器上的铺首衔环绝大多数都是贴塑上去的。该件馆藏汉代堆塑铺首衔环的陶壶,陶壶口径15.3、高37.7厘米。用泥质灰陶轮制而成,壶腹两侧对称贴塑有一对模制的兽头衔环,因衔环也是直接贴附在器物表面,只具备装饰功能。

4.废品站拣选汉代青铜锺(图6)

图6

馆藏的青铜锺为国家三级文物,口径8、高20厘米。上肩部对称分布一对铺首衔环,完整而精致,铺首的比例较小,且铜锺的腹部相对光滑,有使用过的痕迹,足以证明古人搬运青铜锺的部位为其腹部,铺首只是装饰之用。

铺首除了实用和装饰功能之外,还有一种特殊功能为镇墓而用,据《礼记·檀弓》载:古代拜神信鬼,人死后制作“刍灵”以护持亡灵,“束茅为人马,谓之刍灵,神之类。”镇墓驱邪,即用某种人、物、兽降伏和吓住前来干扰墓主的仇人的灵魂及野鬼、恶兽,此为我国古代丧葬习俗的重要内容之一。主要体现在汉画像石上,汉画像石是通过雕刻铺首衔环的形状,来展现地面上建筑物门扉的叩门构件。汉画像石是汉代厚葬风俗制度的产物,是汉代常见的艺术表现题材,属于以刀代笔的绘画艺术。将神秘的兽面纹铺首置于墓门的正面,铺首衔环被刻画的肃穆凛然,表现出权力的威严,起到镇墓驱邪、守护死者的作用。

图7

青州市博物馆藏的装饰有铺首衔环的汉代画像石有3件,现均陈列于青州石刻厅。一件为年益都火车站招待所处发现,两件为年青州市弥河镇冢子庄汉墓出土。3件均为长方形,浅浮雕而成。益都火车站招待所出土的画像石主体纹饰为铺首衔环(图7),纵、横57厘米。边饰连弧纹、带纹和三角纹,铺首为人面形,头戴山字形冠,双目圆瞪,鼻梁高挑,口含大圆环,环内饰双鱼。铺首纹饰的威严,以及双鱼代表的较强繁殖力,不仅体现了古人辟邪的思想,还蕴含着子孙万代的吉祥寓意。

图8图9

弥河镇冢子庄汉墓出土的画像石,形制基本相同,主题纹饰都是铺首衔环,边饰带三角纹和连弧纹,铺首为人面形,头戴山字形冠,口衔环,环系丝带(图8、图9)。汉代,墓葬形制和前代相比,发生了很大变化,开始流行的土坑横穴墓为建造仿生的阴间府第奠定了基础。于是,在阳间使用的铺首被搬到了墓中。《汉书·哀帝纪》“孝元庙殿门铜龟蛇铺首鸣”,汉代司马相如《长门赋》:“挤玉户以撼金铺兮,声噌吰而似钟音。”都描写了叩响门环的情形。自古以来,铺首常被作为装饰物出现。汉代的阳宅如此,仿照阳宅而建的汉代墓室墓门自然也少不了铺首。铺首图案在墓中的位置比较固定,和现实中的位置相一致,基本上左右门扉各一,多采用浅浮雕。其含义也大致相同,“兽面衔环辟不祥”,汉画像石上的铺首衔环具有驱邪避不祥的传统意义,同时体现汉代巫风盛行的社会风气,表现着古人视死如生、辟邪升仙的思想。

铺首衔环因其功能的多样性而被赋予不同的含义,铺首并不神秘,只是铺首的饰面较为独特而被赋予了神秘的色彩。研究“铺首衔环”图像的学者大都公认为铺首图像的直接来源就是青铜器上饕餐纹。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历代铺首的形制演变大都基于这种纹样。青州市博物馆藏的铺首和一般的铺首相似,都具备这两大形制特点:首先,铺首的对称之美。兽面铺首一般讲究平衡对称,对称的耳、角、眉、目及纹饰给人一种整齐与平稳的美感。古人将铺首的棱角细致刻画,对称美随之呈现在人们面前,能给人一种无形的震慑力,与铺首驱鬼辟邪的作用相呼应。这种对称的装饰纹样,反映了古人对装饰规律上的讲究,体现了原始艺术质朴的风格。其次,铺首一般都带有“山”字形冠。“山”字形高冠在铺首中较为常见,但并非是古代匠人们的率意所为,而是特有所指,由此体现出人类对自然的崇拜。远古先民出于对自然界巨大威力和不可知晓的种种奇怪现象的膜拜,设想各种自然事物都有一种神灵存在。大地之上,唯有大山高耸入云,具有一种与天沟通的无形力量,对大山的崇拜,就是希望以山作为媒介与神灵沟通,达到神灵庇护的目的。

从其饰面可看出,铺首的形象被施予迷信的色彩。既然是处于辟邪的目的,纹饰的设计自然是做的越可怕越好,据专家分析,这种恐怖的形象可与任何潜在入侵者匹敌。

铺首的形象是学者们争先研究的话题,因为他所具备的审美的价值和意义自古一直存在。但铺首并不是为了审美的目的而制造的,它最大的意义还是它实用的一面,青州市博物馆藏铺首衔环更是囊括了实用、装饰等功能。铺首衔环所耐人品味的正是它是一件积淀有政治、宗教及其他方面的文化内涵的装饰性实用物品。

文章来源:《收藏家》期《铺首衔环功能考》作者:王娜马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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